1月26日下午,“中版国教”杯第二十一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在沪揭晓并举行颁奖大会。历经初赛和25日下午进行的现场复赛,本届大赛自近7万名参赛者中评选出一等奖63名、二等奖156名。从首届“新概念”开始就参与评审的中国作协副主席、作家叶辛感慨,自己已从参赛孩子的上一代,成为了如今的“爷爷辈”,孩子们一批批成长,但文学一直都在:“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小朋友,如果真心喜欢的话,我必须祝愿你们在文学的这条路上能越走越远。”
首届“新概念”举办至今21年,当初那批青涩学子已成为社会中坚力量。他们中许多人成长为拥有自己鲜明风格和标志性作品的青年作家,并构成了中国文学版图上独特的风景:张悦然、周嘉宁、七堇年、夏茗悠、蔡骏、张怡微、王若虚……也有更多人已经不在文学现场,而是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实现自我价值。即便如此,“新概念”始终是他们人生中一抹亮眼的底色、一段珍贵的记忆。也许正如上海市作协党组副书记、秘书长马文运所言,文学能够赋予写作者敏锐的眼光,开拓对生活的认识,“新概念”的磨砺对参赛者来说不仅是一次赛事、一个奖项,更是人生经历的丰富和拓展。
与往年“新概念”的出题形式不同,今年的决赛题目由一则图形题和一则文字题构成,选手可在其中择一自行判断理解,并在3个小时的时间里作文应答。引入图形题,是今年新概念的一项创举。本届决赛题目由评委共同拟出,经由多轮筛选讨论,最终确定为一则关于代际人口变化的图形题,和名为“大师离去”的文字题。在参赛选手交卷后,昨天晚上,评委们分组连夜阅卷,工作人员更是忙到凌晨三四点。今天上午,评委们召开讨论会,将结果汇总并进行最后的评定,产生了“热腾腾”的最终获奖名单。“在这个过程中,所有过程、细节都做到有据可查,‘新概念’的影响力是辐射全国的,为了对得起每一位参赛选手,我们必须公平公正。”《萌芽》杂志社社长孙甘露表示。
台上已经开始颁奖时,不小心迟到了的吴子阳悄悄坐到后排。工作人员上来提醒:“你获了一等奖,刚刚报到你的名字了。”他懵了一会,随即打开手机和家里人报喜。这位来自浙江丽水的高三学生已是第三年向“新概念”投稿,只是以往都没有收获。在忙碌的学习里,偷偷写稿子是他坚持了很久的“小乐趣”。在高三的忙碌学业中,他仍坚守着自己对文学的爱好,“家里人说,‘不反对’,我觉得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在两个参赛题目中,他选择后者,写了一篇小说:“大师其实一直都在离去,人生的路很漫长,我希望以先人为模范,但又要走好自己的人生路,这是我在小说里想说的话。”从成都来的尹不移则选了前者。对于他来说,较难诠释的图形题不仅是一个书写挑战,更是一段沉痛记忆的再现。对此他并不愿意多谈,只简单地说,他来自汶川地震的重灾区。
“在这次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很多优秀作者的涌现。比如尹不移这样的作者,会将自己真实澎湃的情感包裹在相当成熟的书写形式中,以近乎魔幻现实主义的方式来呈现。”《萌芽》杂志的桂传俍表示。从第三届“新概念”大赛时就在《萌芽》实习,如今已任编辑部主任的他感慨良多。事实上,无论对于《萌芽》以及“新概念”的工作人员,还是评委们而言,创新与坚守在某种意义上是共生的:语言潮流、书写风格乃至写作方式一直在变,“新概念”中发现、倡导的写作趋势也一直在变。“与十年前相比,‘新概念’参赛者最大的风格变化,也许是从关注自我、关注内心,逐渐向关注现实、关注他人、关注社会转变,对于现实主义的强调不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能清晰地从作品中感受到。”桂传俍说。
评委方面,在叶辛等“新概念元老”级作家的坐镇以外,马原、叶兆言、陈村、金宇澄、程永新、陈丹燕等作家以及汪涌豪、乔以钢、郑春、吴俊、郜元宝、张新颖、徐煜等学者、评论家组成了本届赛事阵容强大的评委团。此外,评委中也有网络文学研究领域的学者邵燕君、多年关注高考作文命题的教授倪文尖的加入,以及青年作家小白、路内和从“新概念”走出来的张悦然、周嘉宁等较为了解年轻作者心态的评委参与其中。“每年评委构成其实都会有细微调整,希望找更了解当下年轻人写作的专家来评,更好地观察和了解他们作品中的趋势。就比如今年,评委们普遍给分比较‘紧’,也对参赛作品有着更高的期待和要求。”孙甘露表示,“‘新概念’21年,大家都有心理上的无形期待,我们也希望能不辜负大家的期待,越办越好。”
在不久前结束的北京图书订货会上,《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精选》亮相,书中收录了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以来,基本涵盖每届获奖作文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两篇作品,这也是《萌芽》杂志社唯一授权的新概念作文大赛20年作品结集。在如今纸媒渐衰的环境下,不仅通过优秀作品精选集,《萌芽》更通过逆势扩版扩容、与阅读APP“ONE”联手打造的新阅读平台,深入校园举行“文学讲座百校行”,以及携手台湾地区《联合文学》发起“两岸文学营”和小说工作坊等种种方式引领年轻作者的写作,希望通过交流和碰撞,帮助他们不断成长。
与“不变化毋宁死”的周遭环境不同的是,无论外在如何变化,《萌芽》与“新概念”一直坚守着最初对于文学的那番热望:以“新思维、新表达、真体验”来写作,强调真实、多元、文学性为赛事评选的标准,多人打分、三级盲审的评审制度也谨守至今,这种严谨更多彰显的是一份面对文学新人时沉甸甸的责任。“所谓坚守,在我理解是一种对于原则的坚持。”孙甘露表示,“很多趋势一直在变,‘新概念’也在变,但对于文学价值的坚守不会变,这一点是恒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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