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马上要过去了，我们很想念它。

这是普普通通的一年，也是高潮迭起的一年。到2019年为止，改革开放41年，《告台湾同胞书》发表40年，香港回归22年，澳门回归20年。两岸三地融合的历史，已经跨越两代人。

澳门回归纪念日前两天，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发了一条视频，北京澳门大学生隔空合唱《七子之歌》，半个小时后话题登上热搜。

《蔡康永的情商课》

今年两岸三地最畅销的书来自台湾人蔡康永。《蔡康永的情商课》大陆版热销400万册，当当网15万条评论，好评率100%。蔡康永趁热打铁录制了音频课，在喜马拉雅上线，听过的人有1.1亿。

《我们与恶的距离》剧照

从年初到年末，台剧在内地一波又一波被热推：《我们与恶的距离》、《俗女养成记》、《镜子森林》。

电影《中国女排》海报

大年初一春节档，大家最期待的电影之一是《中国女排》，这也是一代大陆人的集体回忆，执导影片的是来自香港的陈可辛。

马上要进入21世纪的二十年代，我们回望过去几十年来，两岸三地彼此走向对方的步伐，呈现出的景象堪称神奇。有些碎片我们自己从故纸堆里翻出来时都很惊讶，原来还有过这样有趣的人和事。

未来走向何处，我们也许可以从过去获得答案。

编辑 成卿

1982年《少林寺》电影剧照

中国电影史上最早票房过亿的国产电影《少林寺》，其实是香港公司拍的，导演是香港人张鑫炎。

影片在嵩山少林寺实景拍摄，国家体委一声令下，大陆武林界“十八精英”齐聚郑州。电影 1982年秋在内地公映，电影票一张一毛钱，最后票房收入达到一亿六千万人民币。按现在的票价换算，票房有500个亿不止，等于十部《战狼II》。

梁家辉在《火烧圆明园》里面饰演咸丰皇帝 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到内地拍戏的香港演员：梁家辉。

他1982年“进京”，在李翰祥执导的《火烧圆明园》里演咸丰皇帝。一年多里，他每天早上从团结湖出发，骑自行车沿着长安街到金水桥边看升旗，再经午门的正门进故宫拍戏。

迄今为止，他仍然是唯一一个坐上过真龙椅演皇帝的演员。之后的“皇帝专业户”，如张铁林、张国立，都没享受过这待遇。

梁家辉在北京剃须、剃发，为电影拍摄做准备

第一位在春晚舞台上“露脸”的香港明星，也是梁家辉。

1983年第一届春晚，曾经有个大胆的玩法，直播了五六分钟主持人刘晓庆出演电影《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的幕后花絮。

梁家辉恰好在这两部戏里都与刘晓庆演对手戏。

1984年春晚上的张明敏

第一位真正登上春晚舞台的香港艺人：张明敏。

他在1984年的春晚上用普通话唱了一首《我的中国心》，火遍大江南北。后来回到香港，张明敏在一个饭局上见到了歌曲词作者黄霑，描述了这首歌的火爆程度。黄霑都不太信，开玩笑要张明敏去讨“版权税”。

后来有人告诉他，邓小平在家也教孩子唱这首歌，黄霑十分高兴。

费翔和妈妈、姥姥在1987年的春晚现场

第一位在春晚上献唱的台湾艺人：费翔。

1986年，费翔妈妈收到了失联四十年、远在大陆的费翔姥姥的一封信。费翔开始向有关部门写信，表示想参加春晚。

1987年，费翔登上春晚舞台，唱火了《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还当着十亿观众的面，亲吻了台下观众席里的姥姥。

春晚后，费翔接到了来自全国女观众的“示爱信”。大包大包的信件都送到了北京崇文门胡同的姥姥家，由老太太亲自拆信件进行“筛选”。

台湾歌手凌峰

费翔在春晚唱歌的那一年，台湾歌手凌峰也来了。

但是他不是来唱歌，而是拍纪录片。1987年11月，凌峰以探亲的名义，经香港转广州再飞北京，单枪匹马来到大陆，拍《八千里路云和月》。

北至黑龙江，西至新疆伊犁，南至云南边境，凌峰一个省一个省地跑过去。

苏州的那集里出现了一个长相可爱、表演苏州评弹的小姑娘，她落落大方地和凌峰坐在一起，对着镜头唱了一段台湾歌手凤飞飞的《月朦胧鸟朦胧》。

她就是日后带着京剧”出圈”、红遍大江南北的“瑜老板”王珮瑜。

到了1990年，凌峰也上了春晚，献唱了一曲《小丑》。他祖籍青岛，之后在青岛定居。

第一个在内地开演唱会的香港艺人：罗文。

他其实是在广州长大，演唱会开在广州的中山纪念堂，这也是改革开放后中山纪念堂第一次举办商演。

演唱会票价最低2元，最高5元。那是1985年，全国职工月平均工资是36元。原定计划是开五场演唱会，后来因为反应热烈，临时加开了两场。

1988年，Beyond四子来了北京，这是香港乐队第一次在大陆举办演唱会。

10月15、16日连开两场，举办地是可以容纳1.8万名观众的首都体育馆。黑豹、唐朝等北京几乎所有的摇滚乐手都去了现场。崔健因为当晚有演出，便赶在15日中午跑去找Beyond吃了顿中饭。

第一晚演唱会刚过半，接受不了全场粤语表演的北京观众走了一半。为了“止损”，与Beyond同行的作词人刘卓辉连夜改出《大地》的国语歌词版本。

第二晚，黄贯中唱完国语版《大地》后，黄家驹抱着吉他，翻唱了一曲崔健的《一无所有》，才让全场观众沸腾起来。

"狼来了"是1991年齐秦北京狂飙演唱会的宣传语

第一个在大陆开巡回演唱会的台湾艺人：齐秦。

1991年冬天，他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狂飙演唱会”，连开三场，迄今仍号称“华语摇滚史上最好的演唱会”。

当年的工体没开暖气，非常冷，所有演员开场前都先喝一瓶二锅头暖身子。演唱会到一半，工作人员无意中踢断电源，馆内顿时漆黑一片，乐队就带着全场观众开始大合唱，体育馆上空飞舞起无数用节目单叠成的纸飞机。

“水木年华”成员卢庚戌那时还在清华读大学，25元的门票让卢庚戌犯了难。他找来七个朋友，一共凑了50块，买了两张门票。凭着学建筑学的扎实绘画功底，卢庚戌画了6张票。为了模拟门票的泛黄色泽，还把假票在茶水里泡了半天然后晾干。

之后竟然蒙混过关，如愿以偿地看到了演出。

斯琴高娃（左）在电影《似水流年》

第一个拿香港金像奖的内地女演员：斯琴高娃。

1985年，她在香港导演严浩的电影《似水流年》中饰演一个乡村小学校长。那时她35岁，还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演员，颁奖时她正在新疆拍戏，第二天才从当地报纸豆腐块儿大小的新闻里知道自己获了奖。

1989年，斯琴高娃上《今夜不设防》

因为经常和香港演员对戏，斯琴高娃学了不少粤语。

1989年，她上了香港“最不正经”的访谈节目《今夜不设防》，不仅全程接住香港“三大才子”黄霑、倪匡和蔡澜抛出的每一个粤语问题，还成功骗得他们真的相信“自己老公是广东人”。

《古今大战秦俑情》里的巩俐与张艺谋

1990年，因为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张艺谋和巩俐也上了《今日不设防》。

那时巩、张二人的恋情是全国人民最津津乐道的八卦。因为不能明着问，黄霑、倪匡和蔡澜这三个“老顽童”想尽办法侧面挖掘：

蔡澜（问巩俐）：艺谋好还是小东（程小东，《古今大战秦俑情》的导演）好？说老实话。

张艺谋接过话来：我们俩不一样，风格不同 。

黄霑：讲了等于废话，等于放屁！

张艺谋：我只能拍那种文艺片。

黄霑：巩俐，你喜欢文艺片还是动作片？（注：程小东大多数作品为动作片）

巩俐：我都很喜欢的。

黄霑假装生气：什么叫我都很喜欢，这句很外交辞令，不行，要心里话！

屏幕适时切换到了《古今大战秦俑情》中巩俐和张艺谋激情相吻的画面。

“感动过全中国”的《妈妈再爱我一次》

1990年，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在内地火得一塌糊涂，几乎所有人都在电影院里哭得稀里哗啦。

影片其实是低成本小制作，通俗剧情，在台湾上映时悄无声息，没人想到会在内地这么受欢迎。

主演母亲的杨贵媚当时其实还不到三十岁，一下子成为全国人民心目中“最知名的妈妈”，出去打车，司机不肯收钱，住店时服务员抢着要帮她买单。

《霸王别姬》、《活着》海报

后来，片方想趁热打铁拍续集，却再未能重现辉煌。

但却催生了大陆和港台地区新的电影合作模式，港台出钱，大陆出人，“以大陆地区版权换取大陆方面劳务投资”，拍出了《滚滚红尘》、《大红灯笼高高挂》、《霸王别姬》、《活着》等。

1990年《表姐，你好嘢》，郑裕玲演一名四川女公安

1990年，香港电影《表姐，你好嘢》让内地观众笑破了肚皮。香港女演员郑裕玲演一个四川女公安干警赴香港办案，在卡拉OK里当麦霸唱《南泥湾》，和国民党老头K歌，最后对方靠一曲《一无所有》终于胜出。

郑裕玲因为这个角色拿到1991年香港金像奖影后，影片也乘胜追击一直拍续集拍到第四部。

1992年，艾敬的专辑《我的1997》

1992年，内地歌手艾敬发了个人专辑《我的1997》，出品方是香港的独立厂牌“大地唱片”。

艾敬在同名单曲里，道出了当时内地人对香港这个花花世界的向往：

1997快些到吧，八百伴究竟是什么样

1997快些到吧，我就可以去HONG KONG

1997快些到吧，让我站在红勘体育馆

1997快些到吧，和他去看午夜场

1993年的小品《追星族》

1993年的央视台庆晚会，赵丽蓉带着蔡明、郭达演了个小品叫《追星族》，中国从此诞生了“第57个民族”追星族。

小品里的蔡明迷恋郑智化，唱着“星星点灯”登场，房间床头贴着的海报是香港“四大天王”。

《我爱我家》里，贾圆圆房间贴满张国荣的照片

电视剧《我爱我家》里，90年代的小学生贾圆圆迷上了张国荣。

她写信、寄明星片、卧室里贴巨幅海报，逃课去看《霸王别姬》的首映式，并亲切地叫张国荣“阿荣”。为圆圆期末考试担心的全家人，一起冒名“阿荣”给圆圆写了封信，如果期末考出好成绩，“阿荣”就来陪她过生日。

而事实上，导演英达真就约到了张国荣。只可惜张国荣要去剧组的那天，恰巧“圆圆妈”宋丹丹跑去了外地接广告。英达只好启用了备用方案，找来一位演员演张国荣的经纪人，安慰了贾圆圆。

现实中，张国荣在《霸王别姬》里演的角色的国语配音演员，正是“贾圆圆”的爸爸杨立新。

1994年，倪萍上台湾综艺《龙兄虎弟》

1994年，大陆代表团首次赴台湾地区进行文化交流。

倪萍、姜昆还有唐杰忠上了张菲、费玉清主持的《龙兄虎弟》，与后者飙歌，倪萍把费玉清叫成了“叶玉卿”。

1995年，“魔岩三杰”与唐朝乐队登上了1月香港《号外》杂志的封面

1994年，中国音乐人终于到了香港红磡。

这一年12月，唐朝、窦唯、张楚、何勇等一行37人，在台湾音乐制作人张培仁的带领下，经深圳罗湖过关，前往红磡体育馆，举办了日后被奉为神话的“摇滚中国乐势力”演唱会。

等待出关时，张培仁才发现每个人拿的都是假证件，窦唯变成河南人，整件事从前到后都没有获得文化部或者北京市文化局的审批。

演唱会现场，主持人梁兆辉到台下采访王菲

来看他们红磡演唱会的，不仅有香港四大天王，还有梅艳芳，和当时在香港谋发展的王菲。

日后拍摄了《扫毒》、《拆弹专家》的香港导演邱礼涛给这场演唱会拍了纪录片。其实邱礼涛是一个摇滚老炮儿，最早就是他把崔健的歌介绍给罗大佑，第一次撮合了内地摇滚教父和台湾音乐教父。

《告别的摇滚》专辑封面

1995年的5月10日，中央电视台在黄金时段的新闻里发布了邓丽君病逝的消息。

一个多月后，唐朝、黑豹、1989、轮回、郑钧、臧天朔等大陆摇滚人发表了一张翻唱邓丽君经典歌曲的专辑《告别的摇滚》，收录了十首歌，出版速度堪称神速。

人美歌甜的邓丽君，是这群摇滚大佬们的音乐启蒙人。

贺岁片《红番区》的海报

也是在1995年，离大年三十还有一天，成龙《红番区》的上映让内地观众第一次知道了啥叫“贺岁片”。

那个时候，春节期间内地所有影院都关门歇业，大年初三才开始营业，被称为“灰色春节档”。

成龙大哥的惊天一跳，不仅在内地卷走3500万票房，更促使内地电影大佬们立刻开了会，提出打造内地贺岁档的概念。

《阳光灿烂的日子》宣传剧照

1996年，大陆电影开始报名参加金马奖。姜文的《阳光灿烂的日子》横扫当年金马，获最佳剧情片、最佳导演等6项大奖。当时两岸互通还没这么频繁，整组人无法去现场领奖。

颁奖礼当天，姜文在北京的一个酒店里开了个房，把大家都聚在一块看凤凰卫视的直播。当时二十岁的夏雨看到自己又拿了个影帝（之前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了一个），立刻开酒庆祝。

1997年，央视向全世界直播香港回归

1997年香港回归，罗大佑在电视机前和当时的女朋友、台湾女星李烈观看了盛大的回归交接仪式，听到了自己的作品《明天会更好》和《东方之珠》。

三年后，一直活跃在港台歌坛的他，来到上海举办了内地首场个人演唱会，惊动了全国的文艺青年。

高晓松回忆罗大佑的内地首场演唱会

当时24岁的许知远顶着一头长发，跟朋友们从北京坐了一夜绿皮火车南下，大家一夜未眠，在车厢里高唱罗大佑的歌。

31岁的高晓松买了张机票飞到上海，在门口他“一会儿遇见一个朋友”，进场后，旁边坐的是老狼和老狼的媳妇，后边坐的是中央五套的足球解说员。

演唱会到高潮，大家一起哭作一团。

1989年，琼瑶在北京颐和园十七孔桥前

1998年，琼瑶与《还珠格格2》的演员在一起

琼瑶阿姨也来到了大陆。早在1988年4月，她就已经在香港启德机场，登上过直飞北京的航班。之后，她在《剪不断的乡愁》中感慨：“3小时，原来香港至北京，只需3小时。”

那一次她只是考察，挑走了金铭演《婉君》、《雪珂》、《青青河边草》。1997年，她又来了北京，途经“公主坟”，听说乾隆皇帝有位民间义女以格格之名葬在这里，回到台湾就写了部清宫喜剧，就是之后红翻了天的《还珠格格》。

《青青河边草》里的何晴和马景涛

琼瑶剧打开了内地和台湾合拍电视剧的先河。1992年，台湾华视与北京电视台合拍了部《风华绝代》，邀请刘晓庆出演女主角，这也是刘晓庆出演的第一部电视剧。

何晴在《青青河边草》里给马景涛做未婚妻，因为戏份过多，超过当时台湾对大陆演员在台湾电视剧中的出镜限制，琼瑶还与台湾当局闹得不可开交。

1998年，刘德华在央视春晚演唱《大中国》

1998年，第二次在春晚亮相的刘德华代表香港，和来自台湾的张信哲、大陆的毛宁合唱了一曲《大中国》。

那时候的春晚流行港台艺人和内地艺人搭配演唱，除了《大中国》，还有范晓萱和解晓东的《健康歌》：

左三圈右三圈

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

……

2018年，王菲和那英再次携手上春晚

这届春晚还有一首经典歌曲《相约九八》。节目组一开始给那英安排的搭档是费翔，后来导演组里有人提议了当时正在香港走红的王菲，两位大女主同台，可谓相得益彰，于是才有了让全国人民二十年念念不忘的那一幕：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贺岁片《好汉三条半》海报

也是1998年，陈佩斯找来香港明星温兆伦和台湾女星吴辰君，和自己、还有大陆演员李琦出演1999年的贺岁片《好汉三条半》，演一段军营里的生活。

拍戏的时候北京正逢盛夏，整组人都努力躲太阳，只有温兆伦嫌自己演军人皮肤太白，常搬把凳子、光着膀子在太阳下面把自己晒到冒油。

另一边，吴辰君顶着热到发晕的脑袋，练出了一口半熟不熟的北京腔。

1998年，梅艳芳发表专辑《床前明月光》

1999年的春晚，除了庆祝澳门回归的《七子之歌》，大陆老百姓记住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春晚的梅艳芳。

梅姑在耳麦出问题的情况下，坚持用春晚舞台罕见的真唱完成了《床前明月光》的演绎，只是前卫的曲风和”很不春晚“的妆容让大陆观众们觉得”鬼气森森”。

20年后的2019年，“央视春晚有望恢复真唱”的话题冲上微博热搜，梅艳芳的这段表演历史又再次被提及。

左上：秦海璐，右上：巩俐 左下：关之琳，右下：吴倩莲

那时候，香港导演用内地演员、内地导演用香港演员成为潮流。

《榴莲飘飘》（2000）里主角是秦海璐，《如果·爱》（2005）主角是周迅，周星驰用巩俐（《唐伯虎点秋香》, 1993）、赵薇（《少林足球》, 2001），冯小刚用关之琳（《大腕》，2001）、吴倩莲（《没完没了》，1999）。

张纪中与李亚鹏、许晴在《笑傲江湖》片场

2001年，李亚鹏版的《笑傲江湖》横扫荧屏，这是内地第一次翻拍金庸的作品。

金庸收了张纪中一块钱的版权费，要求张纪中把他的武侠小说拍得和《三国演义》、《水浒传》一样好。

同一年，周杰伦第一次来内地做宣传，跟着大哥吴宗宪一起上《快乐大本营》。

那时候的他酷酷的，表示想“少讲话多唱歌” ，戴着鸭舌帽唱了一首《印第安老斑鸠》。表演过程中不怎么看台下观众。到了何炅做采访的时候，还一直把脸转向何老师，感觉还有点害羞。

2010年再上“快本”，周天王已经变成了一个“话痨”，不仅秀长沙话，还反客为主地八卦谢娜有没有男朋友。

其实2004年周杰伦差点没上成春晚，因为有领导觉得他“吐字不清”。央视网发起一个投票活动，群众们用200多万张支持票把周董送上了春晚舞台。

15年后，知乎上有人提问“周杰伦粉丝真这么多吗？”，可能是同一群粉丝“被迫再次营业”，连夜学习超话打榜做数据，48小时把周董送上超话第一，成为2019年经典的流量案例。

2013年，F4在江苏卫视跨年晚会上再次“合体”

步入新世纪，内地观众在《还珠格格》之外，又被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吸住眼球。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上……”几乎成了男生女生在学校里面搞早恋的标准BGM。剧中四位花美男一度成为万千女生的梦中情人，见面接头只看你是更喜欢道明寺还是花泽类。

F4的盗版VCD价格一度从60块被炒到三位数。在重庆，不少青少年翻山越岭去一座与“道明寺”同名的佛教寺庙打卡。

2019年，明道上大陆综艺《演员请就位》

2005年，明道和陈乔恩主演的 《王子变青蛙》甚至打破了《流星花园》的收视率。

可是到了2019年，曾经的“霸道总裁”明道，在大陆综艺的第一集里不仅要跟比自己小14岁的演员抢一个晋级名额，还得对着镜头坦承，综艺里演的这部戏是“今年以来接到的第一个戏”。

2018年，台湾电视台分析《延禧攻略》和《如懿传》幕后制作

实际上2009年后，大陆引进的台剧一度出现断崖式下跌，而大陆的电视剧在台湾逆袭。台湾民众专门买大陆的电视盒子，追《琅琊榜》、《甄嬛传》和《延禧攻略》。

为了争抢《延禧攻略》的流量，台湾一家电视台请历史学家来讲清代满族女子的妆容和电视剧里的异同，另一家请来古建筑学家来谈延禧宫的风水。

2000年，古巨基在大陆拍摄《情深深雨濛濛》时，还不会普通话，全程只用粤语和赵薇对戏，弄得赵薇有时要停顿一下，才接得上对白。

2015年，他受邀参加《我是歌手》第三季，还担任节目的主持人，已经会说一口萌萌的港普，成功圈粉无数人。

蔡康永在《奇葩说》上当导师，剖析自己

2016年《康熙来了》停播，一票台湾艺人从此跑到大陆来上综艺。首当其冲的就是蔡康永。

他在大陆综艺的舞台上甚至比之前更加活跃。《奇葩说》第二季里，他谈出柜谈到泪崩。“台湾综艺教父”王伟忠盖了章，说蔡康永在大陆比在台湾更敢说。

大陆综艺上的台湾通告艺人：

沈玉琳《奇葩说》、郭雪芙《火星情报局》

陈汉典《吐槽大会》、欧阳娜娜《乐队的夏天》

沈玉琳上《奇葩说》当辩手，曾经的台湾宅男女神郭雪芙成了大陆网综《火星情报局》的副局长，搭档汪涵，一站就是四季。

《吐槽大会》第一季第一期陈汉典就来了，只是后来他的段子被评论为“老梗，不红了”。

《演员的诞生》被群嘲后，欧阳娜娜毫不气馁，趁着放暑假，来到《乐队的夏天》当超级乐迷。

《奇遇人生》的第一季豆瓣评分逼近9分

从去年到今年，阿雅做了综艺爆款《奇遇人生》，流量和口碑双丰收。

大S常驻《幸福三重奏》，去拜访《甄嬛传》里演皇帝的陈建斌，忍不住要叫他“皇上”。

2019年，阿雅、大S、小S、范晓萱一起上了《我们是真正的朋友》，给观众们展现了40岁的“华冈仙女”生活现状。

电影《中国合伙人》海报

“北上”的香港导演陈可辛在《中国合伙人》片场

2003年后，香港导演集体“北上”，经历了近十年的“水土不服”，终于慢慢摸到了方向。

2013年，《中国合伙人》票房豪取5.5个亿，让陈可辛成为第一个获金鸡奖最佳导演奖的港台导演。

2014年，徐克凭《智取威虎山》一片，拿到金鸡奖、金像奖“最佳导演”两座奖杯。

《七月与安生》、《少年的你》海报

2016年，“港男”曾国祥导演的《七月与安生》让周冬雨、马思纯双获金马影后。

3年后，曾国祥再次执导《少年的你》，用自己在香港B级片演屌丝的经历，成功把易烊千玺打造成一个重庆本土版小混混。

从来没参加过高考的他，拍出的大陆学生参加高考的画面让观众盛赞“毫无违和感”，“抓得非常准确”。

《红海行动》电影剧照

2019年，林超贤凭《红海行动》拿下第34届百花奖最佳导演奖、第17届华表奖优秀导演奖，又获得第32届金鸡奖最佳导演奖，实现了内地影展“导演大满贯”。

而在今年的金鸡奖上，还有刘若英的《后来的我们》入围最佳导演处女作、最佳编剧2项大奖。廖庆松的《小狗奶瓶》入围最佳剪辑奖。

其实2004到2006年，黄磊就在台湾讲表演课，林依晨、陈柏霖都是他的学生。

修复版《甜蜜蜜》上映海报

1996年，陈可辛拍过一部《甜蜜蜜》。片中张曼玉刚拿绿卡，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下碰到一个内地游客要去买Gucci，对她说：“所有人都要回中国了，香港人都要来大陆打工了，你还出去。”

2017年，修复版《甜蜜蜜》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进行展映。

《甜蜜蜜》电影剧照

陈可辛重看了电影，自己也感到惊讶：

“我第一次去大陆是1993年，记忆中已经忘了这句话，但既然我记录了下来，代表当时就有那样的社会现象。原来中国强国的概念1996年就已经有了。很多东西别惊讶，没有什么不可能。”